第373章強強聯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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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3章 強強聯手
杜少卿挨坐她身側，俯首帖耳，斟酌道：“夫人所言之意？”
“混賬……”
陸安晴笑著斥了一句，探手握去，賢惠道：“雲紋錦繡寶衣，雖合雪兒所用，妾身也痛心咱們的靈石，怎可胡亂花使？……妾身想帶需兒去平康坊市游歷，那邊寶物奇多，遠勝常陽坊市，必能省下大筆靈石呢。”
杜少卿想都不想，就要搖頭，心中卻突地一動。
“如此也好！小弟同去，服侍兩位夫人。”
陸安晴哪料有此一出，臉色微黑。
自入紫荷居、見識過家中展露的底蘊後，她暗地裏略有心喜，實不願帶他出門犯險。
倘若這混賬出了意外，她等與紫荷居再無瓜葛，少去許多便利不說，門中五人還白白吃了一場大虧。
況且途中有這累贅，極不自如，又耗費真元！
陸安晴計較妥當，正要斥他幾句，探知大弟子手捧玉盤而來，她若無其事抽回玉手，淡淡道：“孫師妹、青芷未歸，鋪中沒有人手照應，師娘和兩位師姐還需夫君照料……”
陸晚雪與兩人奉上靈茶，聞言，奇道：“師父，咱們要出坊市遠游？”
陸安晴略作頷首：“隨為師去平康坊市，游歷幾日。”
杜少卿神思飄忽，探手將紫衣身影抱坐懷中，沈重道：“大夫人，小弟還有一件要事，需盡快了結，不可拖延啊！”
陸安晴掃了兩人一眼，懶去呵斥，手持玉杯道：“哦？”
陸晚雪埋低了頭，更為羞人之事，也被師父撞見，她倒未顯別扭，低聲道：“夫君有何要事？”
杜少卿把玩那渾厚處，緩緩斟酌。
白璧令他與清瓷城白姬送上音訊，時限……已過了十餘日，大妖道法莫測，他這小修螻蟻而已，不好隨意敷衍啊。
南邊邪修作亂、不知何時能夠消停。
平康坊市在東邊萬裏開外，而清瓷城在南邊七千裏開外，自平康坊市返程時，大可繞往清瓷城，完完全全避開青玄地界潛藏的邪修……
杜少卿越想，越覺著如此更為安穩，傳音道：“大夫人莫非忘了，為夫邁入練氣九層時，與那位前輩結下的因果？”
陸安晴頓憶起強提修士境界的高妙手段，這……真不好推拒，仍譏笑道：“你這混賬，三年前，還讓我姐妹在坊市安心修行，現今，倒領著妾身四處晃悠，豈不是自食其言？”
杜少卿大手潛入法衣，攀登而上，羞澀道：“咱們夫婦三人同行，強強聯手，自無妨礙。”
陸安晴立時語噎，輕嘆道：“真是……厚顏無恥！”
陸晚雪以為師父生了惱怒，擡袖掩住身前，臉色微紅道：“何時啟程？”
陸安晴註目玉杯上飛繞的白霧，木然道：“待這混賬稟明了師娘……”
杜少卿暗喜，竟破解了一件頭痛之事，笑瞇瞇道：“二夫人多年未出外游歷，師娘絕不會阻攔，明日即可。”
陸安晴再忍不住，使手掐去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妾身隨你這混賬出外胡鬧，至今未曾恢覆真元……”
杜少卿直吸冷氣，順手將她摟來，輕觸著粉頰，溫聲商議了半晌。
半月後，萬事俱備，夫婦三人動身去平康坊市！
陸晚雪知正事已定，氣息忽急，輕顫連連。
“混賬！”
陸安晴怕惹來糾纏，撫平衣痕，步出了正屋，“妾身回紫荷居，抓緊修煉。”
杜少卿暗道“可惜”，卻陡然被陸師侄送唇堵住，香息如洪而至。
他有口難言，緊摟懷中之人，暗道：“有此空閑，正好去黑市取回那14塊中品靈石，萬不能落入師娘之手……”
陸晚雪覺知異象，身形微扭，湊耳傳音道：“師弟，我還要回房，整理冊薄呢。”
杜少卿心神蕩漾，瞟向房外，沒有察覺築基中期修士的形跡。
他使手去取法衣，低笑道：“大夫人這張……，用料最好，極為結實。”
陸晚雪似羞似嗔，哪敢在此胡鬧，惹怒師父？
“夫君，夜間再……”
她緊緊捉住兩只怪手，抵死不從，爭執了良久，無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，俯身湊去。
杜少卿吸了口涼氣，直勾勾盯著那張花容，再挪不開視線。
“二夫人，勿要……刻苦修煉啊……”
陸晚雪微有緊張，輕應一聲，再無言語……
小個時辰後。
杜少卿神清氣爽，摟著陸晚雪出了正屋，兩眼一呆，“夫人……”這婆娘，不是說要回紫荷居？
陸晚雪腳下微滯，躲在他身後，臉色通紅。
好在，未曾……
陸安晴靜立院墻邊，打量小園子，冷冷斥道：“混賬！”
杜少卿面皮極厚，步至她身側，探頭探腦道：“夫人在賞哪株好花？”
陸晚雪頗為羞愧，埋低了頭，默不作聲。
師弟胡鬧，若回自家閨房，何必膽怯……
陸安晴暗自嘆息，實以難以計較，轉身就走。
杜少卿拉著陸師侄，連忙追去，陪笑道：“大夫人且慢，未掩上如花似玉的容貌，必與方掌櫃查知咱們底細……”
陸安晴身形頓止，狠狠掐去，冷笑道：“夫君？混……賬！”
杜少卿嘴角微抖，哆哆嗦嗦探手過去，掏出一方薄紗，與她收拾妥當，這才牽著師徒倆回了紫荷居。
內院，有“噠、噠、噠”聲，輕響。
正廳裏，兩道嬌俏身影，安靜對坐……
陸安晴師徒神色雖怪異，見此，仍前後進了廳中，恭敬道：“師娘，大師姐……”
杜少卿呼了口氣，自去火房折騰，泡上靈茶奉與廳中四人。
他旁觀了兩局，也沒人搭理他，頗感無趣，便轉去了後院。
一道妖嬈身影手持玉鋤，在空地上四處轉悠，笑吟吟道：“夫君回來啦。”
杜少卿步了過去，悄聲道：“三師姐怎未幫你？”
趙洛柳挽著他手臂，捂嘴笑道：“三師姐得知培植靈植，需每日施灑水露、摘折枯枝……，再無興致唉。”
杜少卿早有預料，靜聽佳人對著那片偌大的空地指指點點，背後突地就冷汗直冒、
我這……婆娘，也在合計花銷大筆靈石？
良久。
趙洛柳微覺口幹，嘆息道：“小妹胡亂籌劃罷了，紫荷居終究非是自家地盤，不能與外人做了嫁衣唉。”
杜少卿心中一松，大嘴堵去寬慰良久，溫聲道：“咱們根底尚淺，即使有洞天福地也守不住，還會惹來麻煩……”
趙洛柳看向月洞門，家中築基修士眾多，此事非是她能置言，湊耳道：“姐夫，天色尚早，可要小妹與你……”
杜少卿與陸師侄有約，不好自廢法力，大手輕輕拍去，傳音道：“且待明日，本師叔定將存貨，留與趙師侄！”
趙洛柳嬌笑，傳音道：“分些與我家大師姐才好，小妹又未築得道基，好生累人唉。”
杜少卿頓有得意，嘀嘀咕咕幾句，惹得趙師侄嬌嗔不已，他甩著兩手，回了內院。
那俏麗身影，猶在廳中觀棋，琢磨師娘的妙招。
他進了西廂房，雕花大床中歪躺了，掏出往日搜羅的兩百餘道靈符，一張一張慢慢觀摩。
琢磨同道布墨的手法，於自身符道，也有莫大的好處！
何必閉門造車？
……
六日後，天色漸亮。
杜少卿牽著大師姐出了常陽坊市，在百裏開外尋了座隱蔽石洞，易容換裝。
武紅衣困意濃濃，折騰一宿，還未好歇就起身出了坊市，由得身前管事與她換上一套紫衣，呵欠連連……
“卿……兒，怎未喚師父同行呢？”
杜少卿將大好風光緩緩掩住，腦海裏仍有無數妙景閃過，暗咽口水。
“不可太過辛苦師娘，引發了老毛病，反而麻煩。”
武紅衣白了他一眼，嬌笑道：“這沒良心的，竟想哄騙師姐呢！中品靈石，需分與你家大夫人10塊……”
杜少卿暗驚，大嘴堵去告饒良久，低聲道：“你我夫婦二人，一人7塊，最是公道！”
武紅衣探手撫去，吃吃笑道：“卿兒又在犯傻，修行界本有‘三不公’，怎能向高修，求取公道呢？”
杜少卿無語，嘆道：“小弟還得修習靈氣入符之道啊。”
武紅衣好是得意，胡亂撥弄少許，笑盈盈道：“小氣模樣！靈石到手，本公主賞你六塊……”
杜少卿後悔不疊，當日與李二交易三階火符，萬不該露了口風。事已如此，往後再來計較，遂抱起大師姐，出了石洞。
他運使清風游鳳身法，眨眼間，身形就在二百二三十丈開外，快若疾風……
山林幽深，沒有閑雜修士旁觀喝彩，倒是一大憾事。
武紅衣美目微凝，告誡道：“卿兒遁速，絕非練氣修士能有，萬勿輕易露於人前！”
杜少卿一呆，奇道：“有何不妥？”
武紅衣靠在他胸前，湊耳，緩緩言來。
“厲害的身法，瞬間可至神魂、神識所及之處！練氣期圓滿，神魂不過百餘丈左右，……與高修見了，定會猜測卿兒神魂有異，惹來大麻煩……”
杜少卿默然，幾年來出遠門數次，從未遮掩異樣。
“小弟身法，陸孫兩位師姐，皆知？”
武紅衣嬌笑道：“她等又非蠢笨之人，絕不會外傳，也不會向你詢問……嗯，為何還未拿下你那師父呢？”
杜少卿東張西望，心中有了托辭，傳音道：“小弟入練氣期九層，時日尚短，再得陸師姐元陰相助，根基或會不穩。”
“哎，卿兒好生心軟呢，咱們又非正道……”
“哈哈，師姐慎言……”
不久，兩人並肩進了常陽坊市，在主街閑步，逛過十餘家鋪面。
武紅衣收入幾只玉匣，再無絲毫困意，眼眸流轉時，光彩照人。
“夫君，陪妾身去九顏堂看看，可好？”
“這……”
杜少卿笑容滿面，心中隱隱作痛。
大師姐對胭脂、水粉、香丸等物什，越來越是喜好，尋常之物，她已看不入眼，隨手花銷都是數千塊靈石。
家中光景尚可，倒勉強可以支撐。
拮據的散修，攤上這樣的道侶，不待壽元耗盡，就會氣得走火入魔。
他不敢多事，望眼天色，拉著大師姐尋至一家偏僻小鋪。
不知為何，每回來黑市小店，都無閑雜主顧……
鋪主李二歪躺椅中，剛翻開賬冊，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行來，笑呵呵起身相迎。
“哈哈，杜老弟、柳道友，快快請進。”
“哈哈，李老哥春風得意，這些時日，定是大賺！”
杜少卿與鋪主多年交情，毫不生疏，在櫃前埋頭打量。
內裏擺放的各種寶物，換出七七八八，看來，黑市買賣迎來了一波飛躍發展。
他擡步進了裏間，顧自掏出五疊靈符，擺至桌面，“趁此良機，小弟將家中存貨掏空，讓老哥做強做大。”
李二眼前一亮，這批靈符的數量，遠勝往常！
鋪主搓著兩手，嘿笑道：“局勢如此，靈符極為搶手，已有諸多下家詢問。杜老弟再不來，老哥我都要食不下咽了。……中品之物，作價可漲兩成二；上品之物，可漲二成三，老弟可還滿意？”
杜少卿略作沈吟，點頭道：“可！”
市面上，靈符行情，漲有二成五左右。
有這等機緣，多年積存的靈符，自要拿出一部分，換成靈石。他出貨量大，絕不能將利潤吃幹抹凈，需與人留些可見的油水。
之前換與青玄宗的萬餘張靈符，還無此價。
似紫霞別院掌櫃，他漲個一成五，也會出手少許，用來維系人面……
李二笑得合不攏嘴，拿起靈符，隨手撥弄，頓有暗紅光芒閃爍不休。
待五疊靈符，逐一撥弄過後，鋪主告了聲“罪”，轉去了後院：這批靈符，值大筆靈石，身上並未準備。
不幾，他掀簾回了裏間，遞出兩只儲物袋，傳音道：“那張火符，早就換出了，杜老弟一並查驗。”
杜少卿面無表情，接過儲物袋，仔細清點：內有 塊靈石、14塊中品靈石。
一塊不多，一塊不少！
李二喉中微動，關切道：“杜老弟雖有寶物防身，下回，還需多帶幫手啊！”
杜少卿難辨其意，將儲物袋塞入懷裏，笑瞇瞇道：“老哥放心，家中長輩安排妥當，此行，萬不敢懈怠！況且，這等大買賣，哪能常有？”
李二臉色一松，後靠椅背，連連點頭：“如此甚好，如此甚好，絕不能輕忽大意啊！”
杜少卿本想換出兩張《炎威明火符》，這時，絕口不提！
他笑談幾句就起身告辭，出了裏間，拉起大師姐飛快離去。
不久，兩人進了主街。
武紅衣興致極好，左顧右盼，又想要合意的店鋪，搜羅些奇巧之物。
三兩月，同家中管事游覽坊市一回，自要花銷些靈石，不負她杜家大夫人的身份。
杜少卿眼皮直跳，緊緊拉住大師姐，沈聲道：“夫人，為夫身懷諸多要務，不可耽擱！”
武紅衣心下氣惱，卻瞟到他連使眼色，微有詫異，再未出聲。
杜少卿暗自偷笑，與她快步而行，到數家相熟的店鋪置辦靈米、靈果等用度，隨後又至草市，尋見紫陽宗女修李冰嵐，采買了一批歸元丹、益氣丹。
李冰嵐好容易等來大主顧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，與杜夫人嘀嘀咕咕、哄得她美目連連放光。
“這賣假藥的婆娘，真擅於坑蒙拐騙……”
杜少卿臉色微紅，終難抵大師姐幽怨目光，掏出2222塊靈石，置辦了4顆無用丹丸。
武紅衣立時笑意盈盈，挽著他手臂，擡步而去。
杜少卿瞧大師姐腳步輕盈，頗為無奈。
各種用度，如此飛漲，憑白多花了兩成靈石。幸虧趕不上靈符的漲幅，否則，血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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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少卿挨坐她身側，俯首帖耳，斟酌道：“夫人所言之意？”
“混賬……”
陸安晴笑著斥了一句，探手握去，賢惠道：“雲紋錦繡寶衣，雖合雪兒所用，妾身也痛心咱們的靈石，怎可胡亂花使？……妾身想帶需兒去平康坊市游歷，那邊寶物奇多，遠勝常陽坊市，必能省下大筆靈石呢。”
杜少卿想都不想，就要搖頭，心中卻突地一動。
“如此也好！小弟同去，服侍兩位夫人。”
陸安晴哪料有此一出，臉色微黑。
自入紫荷居、見識過家中展露的底蘊後，她暗地裏略有心喜，實不願帶他出門犯險。
倘若這混賬出了意外，她等與紫荷居再無瓜葛，少去許多便利不說，門中五人還白白吃了一場大虧。
況且途中有這累贅，極不自如，又耗費真元！
陸安晴計較妥當，正要斥他幾句，探知大弟子手捧玉盤而來，她若無其事抽回玉手，淡淡道：“孫師妹、青芷未歸，鋪中沒有人手照應，師娘和兩位師姐還需夫君照料……”
陸晚雪與兩人奉上靈茶，聞言，奇道：“師父，咱們要出坊市遠游？”
陸安晴略作頷首：“隨為師去平康坊市，游歷幾日。”
杜少卿神思飄忽，探手將紫衣身影抱坐懷中，沈重道：“大夫人，小弟還有一件要事，需盡快了結，不可拖延啊！”
陸安晴掃了兩人一眼，懶去呵斥，手持玉杯道：“哦？”
陸晚雪埋低了頭，更為羞人之事，也被師父撞見，她倒未顯別扭，低聲道：“夫君有何要事？”
杜少卿把玩那渾厚處，緩緩斟酌。
白璧令他與清瓷城白姬送上音訊，時限……已過了十餘日，大妖道法莫測，他這小修螻蟻而已，不好隨意敷衍啊。
南邊邪修作亂、不知何時能夠消停。
平康坊市在東邊萬裏開外，而清瓷城在南邊七千裏開外，自平康坊市返程時，大可繞往清瓷城，完完全全避開青玄地界潛藏的邪修……
杜少卿越想，越覺著如此更為安穩，傳音道：“大夫人莫非忘了，為夫邁入練氣九層時，與那位前輩結下的因果？”
陸安晴頓憶起強提修士境界的高妙手段，這……真不好推拒，仍譏笑道：“你這混賬，三年前，還讓我姐妹在坊市安心修行，現今，倒領著妾身四處晃悠，豈不是自食其言？”
杜少卿大手潛入法衣，攀登而上，羞澀道：“咱們夫婦三人同行，強強聯手，自無妨礙。”
陸安晴立時語噎，輕嘆道：“真是……厚顏無恥！”
陸晚雪以為師父生了惱怒，擡袖掩住身前，臉色微紅道：“何時啟程？”
陸安晴註目玉杯上飛繞的白霧，木然道：“待這混賬稟明了師娘……”
杜少卿暗喜，竟破解了一件頭痛之事，笑瞇瞇道：“二夫人多年未出外游歷，師娘絕不會阻攔，明日即可。”
陸安晴再忍不住，使手掐去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妾身隨你這混賬出外胡鬧，至今未曾恢覆真元……”
杜少卿直吸冷氣，順手將她摟來，輕觸著粉頰，溫聲商議了半晌。
半月後，萬事俱備，夫婦三人動身去平康坊市！
陸晚雪知正事已定，氣息忽急，輕顫連連。
“混賬！”
陸安晴怕惹來糾纏，撫平衣痕，步出了正屋，“妾身回紫荷居，抓緊修煉。”
杜少卿暗道“可惜”，卻陡然被陸師侄送唇堵住，香息如洪而至。
他有口難言，緊摟懷中之人，暗道：“有此空閑，正好去黑市取回那14塊中品靈石，萬不能落入師娘之手……”
陸晚雪覺知異象，身形微扭，湊耳傳音道：“師弟，我還要回房，整理冊薄呢。”
杜少卿心神蕩漾，瞟向房外，沒有察覺築基中期修士的形跡。
他使手去取法衣，低笑道：“大夫人這張……，用料最好，極為結實。”
陸晚雪似羞似嗔，哪敢在此胡鬧，惹怒師父？
“夫君，夜間再……”
她緊緊捉住兩只怪手，抵死不從，爭執了良久，無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，俯身湊去。
杜少卿吸了口涼氣，直勾勾盯著那張花容，再挪不開視線。
“二夫人，勿要……刻苦修煉啊……”
陸晚雪微有緊張，輕應一聲，再無言語……
小個時辰後。
杜少卿神清氣爽，摟著陸晚雪出了正屋，兩眼一呆，“夫人……”這婆娘，不是說要回紫荷居？
陸晚雪腳下微滯，躲在他身後，臉色通紅。
好在，未曾……
陸安晴靜立院墻邊，打量小園子，冷冷斥道：“混賬！”
杜少卿面皮極厚，步至她身側，探頭探腦道：“夫人在賞哪株好花？”
陸晚雪頗為羞愧，埋低了頭，默不作聲。
師弟胡鬧，若回自家閨房，何必膽怯……
陸安晴暗自嘆息，實以難以計較，轉身就走。
杜少卿拉著陸師侄，連忙追去，陪笑道：“大夫人且慢，未掩上如花似玉的容貌，必與方掌櫃查知咱們底細……”
陸安晴身形頓止，狠狠掐去，冷笑道：“夫君？混……賬！”
杜少卿嘴角微抖，哆哆嗦嗦探手過去，掏出一方薄紗，與她收拾妥當，這才牽著師徒倆回了紫荷居。
內院，有“噠、噠、噠”聲，輕響。
正廳裏，兩道嬌俏身影，安靜對坐……
陸安晴師徒神色雖怪異，見此，仍前後進了廳中，恭敬道：“師娘，大師姐……”
杜少卿呼了口氣，自去火房折騰，泡上靈茶奉與廳中四人。
他旁觀了兩局，也沒人搭理他，頗感無趣，便轉去了後院。
一道妖嬈身影手持玉鋤，在空地上四處轉悠，笑吟吟道：“夫君回來啦。”
杜少卿步了過去，悄聲道：“三師姐怎未幫你？”
趙洛柳挽著他手臂，捂嘴笑道：“三師姐得知培植靈植，需每日施灑水露、摘折枯枝……，再無興致唉。”
杜少卿早有預料，靜聽佳人對著那片偌大的空地指指點點，背後突地就冷汗直冒、
我這……婆娘，也在合計花銷大筆靈石？
良久。
趙洛柳微覺口幹，嘆息道：“小妹胡亂籌劃罷了，紫荷居終究非是自家地盤，不能與外人做了嫁衣唉。”
杜少卿心中一松，大嘴堵去寬慰良久，溫聲道：“咱們根底尚淺，即使有洞天福地也守不住，還會惹來麻煩……”
趙洛柳看向月洞門，家中築基修士眾多，此事非是她能置言，湊耳道：“姐夫，天色尚早，可要小妹與你……”
杜少卿與陸師侄有約，不好自廢法力，大手輕輕拍去，傳音道：“且待明日，本師叔定將存貨，留與趙師侄！”
趙洛柳嬌笑，傳音道：“分些與我家大師姐才好，小妹又未築得道基，好生累人唉。”
杜少卿頓有得意，嘀嘀咕咕幾句，惹得趙師侄嬌嗔不已，他甩著兩手，回了內院。
那俏麗身影，猶在廳中觀棋，琢磨師娘的妙招。
他進了西廂房，雕花大床中歪躺了，掏出往日搜羅的兩百餘道靈符，一張一張慢慢觀摩。
琢磨同道布墨的手法，於自身符道，也有莫大的好處！
何必閉門造車？
……
六日後，天色漸亮。
杜少卿牽著大師姐出了常陽坊市，在百裏開外尋了座隱蔽石洞，易容換裝。
武紅衣困意濃濃，折騰一宿，還未好歇就起身出了坊市，由得身前管事與她換上一套紫衣，呵欠連連……
“卿……兒，怎未喚師父同行呢？”
杜少卿將大好風光緩緩掩住，腦海裏仍有無數妙景閃過，暗咽口水。
“不可太過辛苦師娘，引發了老毛病，反而麻煩。”
武紅衣白了他一眼，嬌笑道：“這沒良心的，竟想哄騙師姐呢！中品靈石，需分與你家大夫人10塊……”
杜少卿暗驚，大嘴堵去告饒良久，低聲道：“你我夫婦二人，一人7塊，最是公道！”
武紅衣探手撫去，吃吃笑道：“卿兒又在犯傻，修行界本有‘三不公’，怎能向高修，求取公道呢？”
杜少卿無語，嘆道：“小弟還得修習靈氣入符之道啊。”
武紅衣好是得意，胡亂撥弄少許，笑盈盈道：“小氣模樣！靈石到手，本公主賞你六塊……”
杜少卿後悔不疊，當日與李二交易三階火符，萬不該露了口風。事已如此，往後再來計較，遂抱起大師姐，出了石洞。
他運使清風游鳳身法，眨眼間，身形就在二百二三十丈開外，快若疾風……
山林幽深，沒有閑雜修士旁觀喝彩，倒是一大憾事。
武紅衣美目微凝，告誡道：“卿兒遁速，絕非練氣修士能有，萬勿輕易露於人前！”
杜少卿一呆，奇道：“有何不妥？”
武紅衣靠在他胸前，湊耳，緩緩言來。
“厲害的身法，瞬間可至神魂、神識所及之處！練氣期圓滿，神魂不過百餘丈左右，……與高修見了，定會猜測卿兒神魂有異，惹來大麻煩……”
杜少卿默然，幾年來出遠門數次，從未遮掩異樣。
“小弟身法，陸孫兩位師姐，皆知？”
武紅衣嬌笑道：“她等又非蠢笨之人，絕不會外傳，也不會向你詢問……嗯，為何還未拿下你那師父呢？”
杜少卿東張西望，心中有了托辭，傳音道：“小弟入練氣期九層，時日尚短，再得陸師姐元陰相助，根基或會不穩。”
“哎，卿兒好生心軟呢，咱們又非正道……”
“哈哈，師姐慎言……”
不久，兩人並肩進了常陽坊市，在主街閑步，逛過十餘家鋪面。
武紅衣收入幾只玉匣，再無絲毫困意，眼眸流轉時，光彩照人。
“夫君，陪妾身去九顏堂看看，可好？”
“這……”
杜少卿笑容滿面，心中隱隱作痛。
大師姐對胭脂、水粉、香丸等物什，越來越是喜好，尋常之物，她已看不入眼，隨手花銷都是數千塊靈石。
家中光景尚可，倒勉強可以支撐。
拮據的散修，攤上這樣的道侶，不待壽元耗盡，就會氣得走火入魔。
他不敢多事，望眼天色，拉著大師姐尋至一家偏僻小鋪。
不知為何，每回來黑市小店，都無閑雜主顧……
鋪主李二歪躺椅中，剛翻開賬冊，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行來，笑呵呵起身相迎。
“哈哈，杜老弟、柳道友，快快請進。”
“哈哈，李老哥春風得意，這些時日，定是大賺！”
杜少卿與鋪主多年交情，毫不生疏，在櫃前埋頭打量。
內裏擺放的各種寶物，換出七七八八，看來，黑市買賣迎來了一波飛躍發展。
他擡步進了裏間，顧自掏出五疊靈符，擺至桌面，“趁此良機，小弟將家中存貨掏空，讓老哥做強做大。”
李二眼前一亮，這批靈符的數量，遠勝往常！
鋪主搓著兩手，嘿笑道：“局勢如此，靈符極為搶手，已有諸多下家詢問。杜老弟再不來，老哥我都要食不下咽了。……中品之物，作價可漲兩成二；上品之物，可漲二成三，老弟可還滿意？”
杜少卿略作沈吟，點頭道：“可！”
市面上，靈符行情，漲有二成五左右。
有這等機緣，多年積存的靈符，自要拿出一部分，換成靈石。他出貨量大，絕不能將利潤吃幹抹凈，需與人留些可見的油水。
之前換與青玄宗的萬餘張靈符，還無此價。
似紫霞別院掌櫃，他漲個一成五，也會出手少許，用來維系人面……
李二笑得合不攏嘴，拿起靈符，隨手撥弄，頓有暗紅光芒閃爍不休。
待五疊靈符，逐一撥弄過後，鋪主告了聲“罪”，轉去了後院：這批靈符，值大筆靈石，身上並未準備。
不幾，他掀簾回了裏間，遞出兩只儲物袋，傳音道：“那張火符，早就換出了，杜老弟一並查驗。”
杜少卿面無表情，接過儲物袋，仔細清點：內有 塊靈石、14塊中品靈石。
一塊不多，一塊不少！
李二喉中微動，關切道：“杜老弟雖有寶物防身，下回，還需多帶幫手啊！”
杜少卿難辨其意，將儲物袋塞入懷裏，笑瞇瞇道：“老哥放心，家中長輩安排妥當，此行，萬不敢懈怠！況且，這等大買賣，哪能常有？”
李二臉色一松，後靠椅背，連連點頭：“如此甚好，如此甚好，絕不能輕忽大意啊！”
杜少卿本想換出兩張《炎威明火符》，這時，絕口不提！
他笑談幾句就起身告辭，出了裏間，拉起大師姐飛快離去。
不久，兩人進了主街。
武紅衣興致極好，左顧右盼，又想要合意的店鋪，搜羅些奇巧之物。
三兩月，同家中管事游覽坊市一回，自要花銷些靈石，不負她杜家大夫人的身份。
杜少卿眼皮直跳，緊緊拉住大師姐，沈聲道：“夫人，為夫身懷諸多要務，不可耽擱！”
武紅衣心下氣惱，卻瞟到他連使眼色，微有詫異，再未出聲。
杜少卿暗自偷笑，與她快步而行，到數家相熟的店鋪置辦靈米、靈果等用度，隨後又至草市，尋見紫陽宗女修李冰嵐，采買了一批歸元丹、益氣丹。
李冰嵐好容易等來大主顧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，與杜夫人嘀嘀咕咕、哄得她美目連連放光。
“這賣假藥的婆娘，真擅於坑蒙拐騙……”
杜少卿臉色微紅，終難抵大師姐幽怨目光，掏出2222塊靈石，置辦了4顆無用丹丸。
武紅衣立時笑意盈盈，挽著他手臂，擡步而去。
杜少卿瞧大師姐腳步輕盈，頗為無奈。
各種用度，如此飛漲，憑白多花了兩成靈石。幸虧趕不上靈符的漲幅，否則，血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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